萧遣怀今晚在酒席上原被拉着也吃了好些酒,这时正在几分酒意上,又见杜晚芍过来说起园子的事,男子便支着头懒懒的听着,不时又回应一声。
屋内早已点了灯,见晚娘侧身坐在一旁,而从灯下细细瞧去,萧遣怀眼中看着女子那一截修长颈项,似泛着浅浅粉意,又觉如无瑕秀玉,一时只顾瞧着,不由生出想要触摸的心思,又出了一回神,只听晚娘又问他的意思。
“你想要怎样,看着来就是,何须又来问我?不过是个园子,晚娘是这府里的女主子,与下面的人说一声办去就是了!” 男子轻笑了声道。
瞧出女子一张秀面上犹添了几分春色,萧遣怀又笑问了句:“晚娘也是吃了酒么?”
杜晚芍摇头笑了笑,又拿手在脸上摸了一摸,说:“才不过因闻着那米酒的味道尚可,就随意吃了半碗……”
也没想那米酒滋味虽佳,吃后才觉有些醉人呢。
又看男子似也有四五分酒,她便笑着又问:“还是与你做碗醒酒汤来?”
眼见女子又这般柔情带笑,萧遣怀不由神思恍惚了下,才要说话,门外有人跑来回了一句,只说那韦家主立马就来。
杜晚芍在内听见,也不便再坐着的,起身就要从后房门离开。
“晚娘!”
看女子转身就走,萧遣怀不由出声叫住,原就醉了酒,而眼下美色当前,心里春兴也不禁一点点的发作起来。
偏偏这种时候又有人来,男子心内顿觉有些失落,又见晚娘立要回去,便几步追上,试探着轻轻拉过她的手,男子才不觉掀唇笑了。
“你又怎么了?” 瞧这人忽做出这般举动来,模样儿好似还痴痴的,杜晚芍一时也忘了拿回手来,只以为他必是在那边府上吃醉了回来。
男子握着她的手,感受女子那尖细指尖,只觉滑腻柔软,又有淡淡的凉意,摸着很是舒服,心下犹豫着还是问她:“晚娘,今晚我…能…能不能…也到…你…你那边…去歇……”
虽然他与晚娘前月就已成了亲,只如今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妇,他想和她从此做一双真夫妻,而不是他每晚独宿房中。
只不待他说完,杜晚芍才不经意往门口瞥去,只见那人长挑身形,迈步就要进来时,她忙就拿回自己的手,即向后房门外避去。
这里韦复一进门来,自是瞥见才刚两人执手那一幕,眼神不觉些微晦暗,心内若有若无似觉发烦。
既见韦复过来,萧遣怀只得暂收敛了方才在晚娘跟前不觉间表露的几分痴意,一时便让坐,又问因何事找来。
韦复稍侧身坐下时,目光不由往那后房门上微微瞥去,只见那门扇上隐隐约约浮现女子那窈窕身影,立了半时,那影儿一晃而过走远了。
一面说着都中南山伯府上才有捎信来,韦复缓缓从那后房门上收回眸光,又取出捎与萧遣怀的两封信递了过去。
那南山伯半月前托人捎来书信,一封原是作与他的,信中不过托他照应些,韦复便与萧遣怀也这样说了一遍。
因此番送信来,那南山伯一并还嘱人送了寿礼过来。
萧遣怀接着那信,拆开从头看去,一时看毕,知家中没甚别的事,不过嘱咐他暂不要回京而已,便自笑了一笑。
“还以为你有什么要紧的事跑了来,下回如再有信来,打发个人送来也就是了,何苦劳你跑这一趟呢!” 萧遣怀又这样笑道。
留人吃了一回茶,萧遣怀见他这就要走,便送出门外,站着又想了想,然后抬身直往杜晚芍院中去了。
那时韦复还未走远,倏一回头看时,就见萧遣怀也没回房,只向那边走了过去。
当男子身影远远的消失在那廊柱后,眼看着那廊檐下灯光仿佛忽明忽暗,韦复心内或觉一丝不明情绪,立身片刻,才大步往外离去。
过后,这日正逢端阳节间,家家皆以蒲艾铺陈门首,又彼此设宴款待。
彼时,韦府上。
萧遣怀正欲回去,谁想韦老夫人知晓了,又遣丫鬟来告诉,说已备了酒席,让他留下一起过节。
一时也不好推辞去的,萧遣怀只得答应着,而老夫人又叫韦度兄弟三人出来作陪。
韦崖这些时被拘在家里,只想出去寻个乐子,偏他爹也闻知了前些日大哥训他回来的事,也打发人来说可仔细着身上的肉,不然到时动起家法来,皮肉可就要受一顿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