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后韦蔷即命丫鬟去把府中在外头管事的几个叫来,那家人忙赶过来,听了小姐吩咐的一席话,便忙出去找着那茶坊主人查问。
茶坊主人一见是那韦家来了人,又听说方才有人混进这茶坊对那韦家小姐行加害之举,连忙唤了人来去细查。
跟韦蔷出来的两个丫鬟虽没看真那加害者的面目,只回想了想,认为应该是一个男子,身形偏高瘦,好像还戴着斗笠,将小姐推下水后,转眼就不见了踪影。
因茶坊中接待的几乎全是些富家公子小姐,那茶坊主只得挨个亲去查访了一番,只最后任谁也说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。
茶坊主也没想那韦家主恰巧也在这里,还未说出口呢,对方像是知晓了一般,倒也没说别的,只让该怎样查,仍旧办去就是了。
那会儿徐景初从外回来听说,忽想起自己才刚出去,在外边风一吹,连酒似也醒了几分。
便要回来,不想那暗处也走来个人,当时他也没看得真切,不防一头碰了上去,只那人撤身就走,也没言语声儿,倒像急着离开似的。
萧遣怀一旁听了,便问起那人形容来,徐景初仔细一想,只还是没什么印象,毕竟那人走得急,头发有些乱糟糟的,还挡着脸,又兼是在夜里,实在辨认不清。
这时茶坊中一个伙计跑来,说是在那池子里发现了一顶斗笠,像是男子所戴,茶坊主便忙过去查看。
彼时,城西一家客店中,那同伴躺在床上,一见人回来,才翻身坐起,又看头上的斗笠不见了,才要问办得如何,那人却先开口问:“得手了吗?”
“得什么手呀?这翼州虽不比都中,只也没那么容易下手的…你呢?” 那同伴接着又问了他一声。
那人也摇摇头,同伴见了,便说:“看来分头办去也不好,这几天夜里虽瞧着也有下手的机会,只到底不知底细,如若莽撞拐了人,到时被官府捉住就更不好了!”
说着,同伴又瞅这人似乎脸色不大好,还以为是为这几日不能得手的原故,便叫他也耐心些,毕竟做的事也不小,先观望谋划着总是不错的。
“我与你说,入了咱这一行,就得耐着性子,千万别冲撞行事…是了,下月七夕,到时说不准趁势干一票大的!老四他们几个也正赶来这里,多了帮手,也好成事啊……”
那个同伴刚说到有个扶留小国,国中风月红楼无数,专为周边邻国中有钱有势之人猎得美色,如今楼中也极缺美貌女子。
话才说了没两句,门上忽传来拍门声响,那同伴忙住了声,过去打开一看,原是店小二送了酒菜来。
那人掏出碎银来与小二掷了过去,同伴忙又把门掩上,两人桌边对面坐下,你一言我一语的悄悄计议了半日。
吃醉之时,那同伴忽想起问那人怎么出去一趟回来,戴的斗笠又如何没了,那人只说路上不留心撞了个人,生怕引起争端,急忙就走了,也没想斗笠还落下了。
那时天已三更,清风茶坊里,萧遣怀着实吃不住了,只觉醉得厉害,便要家去。
徐景初也醉了八九分了,这一回约出来酒倒是喝得痛快了,不过等家去了,只怕心慈又嫌他一身酒气,要撵他出来到书房歇去了。
瞧两人伏在桌上醉成这般,韦复不紧不慢的又执壶与自己斟满了酒,然后端起酒杯一气饮尽,又看萧遣怀酒醉得似乎撑持不住,唇边不觉轻嗤笑了笑。
男人平日惯吃烧酒,只觉狠烈,又常一坛坛的吃,当下眼见这二人不过才吃了几壶酒,就醉成这个样子,心内不由又嗤的一声笑了。
有个伙计送酒来时,就看房中那两人已醉过去了,而那神色尤为清冽的男子坐在那里独饮着酒,不见一点醉态。
那伙计犹记得自己往这里送了四五回酒,如今这男子又叫再送一坛烧酒来,还说只要至狠至烈的那种。
茶坊主刚刚听说,便命伙计将那藏已八年的烧酒拿出来与那韦家主送去。
这时又有些新鲜下酒菜送了过来,伙计带上门去后,韦复拣了些菜随意吃着,偶又瞧了一眼醉酒的这两人,男人酒吃得似乎也越添了几分兴味,而那一坛酒没一两刻工夫就见了底。
之后便有徐家人找来,将徐景初接了回去,而韦复又等了一时,只不见有人来接回萧遣怀,又看人醉得恍惚,便只得命人备了车马。
不多时,萧宅门外。
那门上人打个灯笼出来,眼见是这才归府来的萧遣怀,又瞧原是醉了酒,回头忙叫人来欲要给扶回房中。
不想那韦家主快他们一步,将爷先送往后面院中去了。
那时又被夜风一吹,萧遣怀忽然酒也醒了一二分,抬眼一看,见好像是往自己院内过去,便有些不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