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渡前线的空气里,弥漫着辐射尘埃特有的铁锈甜腥。
林风蜷缩在用硬木板临时拼凑的床上,硌得他骨头生疼。
肚子里空空荡荡,咕噜噜的抗议声比帐篷外寒风刮过废弃工坊时发出的呜咽还要响亮。
连续好几天的精神高度紧张,再加上天天啃那些口感堪比压缩木屑的劣质烧饼,让他此刻只觉得眼冒金星,四肢无力。
晚饭那坨黑乎乎、看不出原材料的玩意儿,他更是只扒拉了两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。
他难受地翻了个身,把那床薄薄的、散发着霉味的毯子往上拉了拉,试图用睡眠来抵抗这波涛汹涌般的饥饿感。
“饿……好饿啊……”
他无意识地砸了砸嘴,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渴望。
要是现在能来上一大块烤得滋滋冒油的变异座狼腿肉,外焦里嫩,撒上点变异荆棘磨成的粉末……
啧,那滋味。
与此同时,曹操的临时指挥所内,气氛十分压抑。
几盏用提炼的变异巨蛾脂肪做燃料的油灯,正跳动着昏黄而不安的火光,将他曹操紧锁的眉头映照在用废弃甲板搭建的墙壁上,拉扯出扭曲的影子。
粮草不足的问题,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,死死压在他的心口。
袁绍那边的补给线,源源不断。
反观曹军这边,粮仓里的存货已经快要见底,士兵们每日的口粮一减再减,再这么下去,不用袁绍打,自己就得先乱了阵脚。
“必须得想个法子破局……”
曹操低声自语,厚重军靴在粗糙的金属地板上踱来踱去,发出“咚咚”的沉重声响,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。
他的目光扫过房间中央那个简陋的沙盘。
那是用一块破裂的木板当底座,上面堆着些碎石块和磨尖的变异兽牙,歪歪扭扭地标记着双方犬牙交错的阵地。
突然,他的脚步顿住了。
一个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。
林风。
那个总能在关键时刻,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带来“惊喜”的年轻军师。
曹操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那股子焦臭味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些。
他转身,大步流星地朝着帐外走去,决定亲自去看看那位林军师,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惊世骇俗的“高见”,或者……至少确认一下,这位重要的军师别给饿出什么毛病来。
林风的帐篷里一片漆黑,只有他胸膛起伏带来的均匀呼吸声,以及偶尔从喉咙深处发出的、细微的磨牙声。
他睡得正沉,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,仿佛正沉浸在什么美妙的梦境之中。
嘿,你猜怎么着?
他梦见自己面前摆着一只硕大无比、烤得金黄金黄、滋滋冒油的烧鸡。
那香味儿,简直绝了!熏得他口水直流三千尺。
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,一把就抓向了那只最肥美、最油亮的鸡大腿。
“香……真特娘的香啊……这烧鸡……嘿嘿……全是我的……谁也别想抢老子的烧鸡腿儿……”
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,嘴巴还配合着砸吧了几下,嘴角边甚至还挂上了一丝可疑的、亮晶晶的液体。
就在这个时候,曹操已经走到了林风的帐篷门口。
他轻轻掀开那块厚重的、用来抵挡辐射尘埃的帆布门帘一角,探头往里瞧。
然后,他就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林风那几句带着浓浓口水音的梦话。
曹操的动作,瞬间凝固在了那里。
“烧鸡?”
曹操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,眉头先是微微一蹙,透出几分困惑。
这都什么时候了,军师居然在梦里惦记着吃烧鸡?
可紧接着,就一道无形的闪电,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子里炸列开来。
火!烧!
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