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元总算完全弄清了自己的处境,眼下他身体下的压根儿不是什么铁板床,这分明就是肢解台!
把奚元端到台子上就不见了踪影的沙哑男这个时候回来了,他脸上罩了个白色的纸箱子,让人看不出长相,手上还拿了几把砍刀。
只见他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砍刀,奚元就感到原本堵塞的喉咙顿时一通,他又能说话了。
看来,这沙哑男不光是要杀他,还想听到他惨痛的尖叫。
能说话的奚元先狠狠咽了口口水。
“你是谁?”奚元按下心中的恐惧,问沙哑男道。
在自己还没被剁成肉块吊起来前,他必须要完全证明他此刻的猜想。
但沙哑男没有理他,只顾在他旁边磨刀,那砍刀就在离他脸不足五厘米的地方,稍有不慎,他脸上就能豁出一条大口子。
奚元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,继续追问:“你准备这么多年夜菜,本来是想招待谁?”
砍刀磨出的铁碎屑飞了奚元一脸,沙哑男的手短暂的顿了顿,又继续磨了起来。
奚元目光从挂着的几个肉块上扫过:“你是要把我做成像他们那样吗?”
这句话似乎终于勾起了沙哑男的兴趣,只听他喉咙里咕噜两声,像废旧的机器被发动一样,发出闷哑的声音:“不,我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奚元表面镇定,实则心里听得心惊肉跳:“怎,怎么待我?”
沙哑男笑了,嘴咧到了耳后根,他放下了砍刀,俯下身,凑到奚元耳边:“当然是把你做成刺身啦,你这么上好的肉,必须是一点一点刮下肉片才够美味,嘶。”
他一脸满足的嗅了嗅,又重新拿起砍刀,把他举到了半空中。
“诶等等!”奚元看着头顶的砍刀头皮一阵发麻,“你你你等会儿,我身上这么臭,不适合被当成年夜菜!”
沙哑男刚准备落下的砍刀停在半空,他歪了歪头,满脸疑惑:“怎么会臭呢?这么新鲜的半条人,必然是鲜——”
他忽然顿住,在奚元身上猛嗅两口后,竟是大叫起来:“臭!怎么这么臭!你——”
仅仅过了几秒,他就反应过来什么,又笑了:“嗬,你以为在身上涂了荷花水,我就不会吃你了吗?你放心,送货上门的食材我向来是不会嫌弃的,更何况你还这么的让人讨厌,待会儿我就去拿钢丝球,把你身上带荷花味的皮肉一点、一点全都刮干净。”
说着,沙哑男竟是扯起了奚元的衣服,一件一件把他的衣服一个不剩全扒了下来,然后轻轻一搓,被扒下来的衣服全成了灰。
随即他就转身拿钢丝球去了。
□□的奚元只感觉身上凉的刺骨。
他嘴上却是一点不耽误,即使沙哑男走远了,他也扯着嗓门儿喊着:“晚上死的两个人是都被你挂在这儿了吗?”
远处的沙哑男似乎也乐得有人同他打发时间,竟是奸笑一声,应了奚元的话:“是啊,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。”
奚元:“我怎么看你把这两个人都跟鱼串在一块儿,怎么到我这儿就要做成刺身了?”
沙哑男的嘴几乎咧到了后脑勺:“说了你的肉好,该被片。”
奚元:……
这特殊待遇还是不要的好。
他苦笑两声:“哈哈,既然这么好的肉,片了得多可惜,倒不如把我一整个端出去,直接生吃岂不是更原汁原味儿。”
这个提议似乎打动了沙哑男,他喉咙里咕噜了两声,并没有否定奚元的想法。
等他拿到钢丝球往回走时,他说:“是个好主意,看来我得更加仔细的擦掉你身上的臭味了。”
说着,他抬起手上的巨大钢丝球就要往奚元身上搓。
奚元一惊,急忙开口:“你,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,那列车长可以衣服都不脱就挂在那儿,你咋就要搓我的皮肉!”
但沙哑男哪管他死活,钢丝球很快落在了奚元的腿上,在他腿上来回搓了起来。
巨大的摩擦掀起了奚元的血肉,一片一片卷曲成团,奚元只感觉自己的右腿上传来剧痛,剧痛在他身体里四处游走,让他大叫一声后便疼到失声。
奚元痛苦的表情取悦了沙哑男,他像一个得意忘形的胜利者一样,嘲讽着奚元:“你怎么配跟列车长比,列车长跟你们可不一样,他现在只是——”
沙哑男猛然顿住,黑暗中奚元只感觉有一双猩红的眼珠死死盯死了他。
他知道沙哑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。
“你怎么知道那边挂着的是列车长的?”沙哑男冷冽的声音传来。
虽然奚元现在依旧看不太清楚,但他十分确定沙哑男抬起的手指向的方向就是那个被挂着的无头尸。
那一刻一直在他脑中盘旋的猜测被印证,奚元紧绷的神经一松,竟是笑了:“这有什么,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,你想不想再听听?”
“你……”沙哑男语气中难得闪过一丝惊恐,他的声音越发浑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