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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怅望江头江水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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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阳升起,叫醒了大海,海水睁开了它幽蓝的眼。

见大海醒了,那耀动的火球又飞快地跑起来。火球掠过沙滩,向西边的天空奔跑去。它调皮地将那临海城市的一砖一瓦都染上它那夺目的颜色,继而又唤醒早点摊上豆浆、油条、甜沫、油旋金灿灿的香气,唤醒叫卖声、喇叭声、招呼声。

人们醒了,城市也就醒了。即便是少有人去的郊区,也回响起了机器的轰鸣声。

早上九点,太阳触手可及的城市——东地,在车水马龙中全然复苏。

东地二环开外,是密集而规整的居民区,老式居民楼星罗棋布。趁天气好,许多人家都将衣服晾出窗外,这些生活的旗帜随风招摇,老大爷们不得不把象棋桌挪到小区门口,省得棋盘溅上没拧干的水。

东地二环以内的区域,汇集了这座城市的经济血管,它们在这明媚的早晨律动着。越过一层又一层围着的高楼,便能看到这片区域的中心,耸立着一座四十二层、近两百米高的大厦。与周围贴满玻璃外墙的时髦建筑不同,它的外表更多是由白瓷砖构成,颇有20世纪的遗风。但它的气势没有丝毫衰败,它高高挺立在这片名利场中,最顶层的桅杆上悬着一颗明珠,那是它饱经风雨的眼,它沉默地观望着东地的一切。它身体左侧的白瓷砖上焊接着它的名姓——东鲁大厦。

这里是东鲁集团的总部,东地经济重要的“血管”之一。

东鲁大厦门口,车来人往,喧哗不断。越往上走,人就越少,气氛越严肃。上到第四十层,电梯打开,大厅空旷,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。向左进入走廊,右手边是一排窗户,左手排列着五间大办公室,门上的标签注明了它们的职能。

走道上没有铺设地毯,急匆匆的步伐敲在地面上,由远及近,在这密闭又寂静的空间激起回声。

脚步声远去的方向,是走廊的尽头。

与其他办公室不同,尽头那间办公室是双开的实木门,门上也未贴着任何标签。然而,无人不晓的是,这道门以及它所守卫的这间办公室,说是整个东鲁的核心也不为过。

至今无人进入这道门。

脚步声停在这道门三米前的距离,来人转向左侧,敲响左边最后一间办公室的门。

咚咚咚。

“姜总?”他面朝门上“总裁办公室”的标签,朗声询问。

门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:“进。”

彭祖寿打开门,走进办公室,反手关上门。

一道修长的人影正背窗坐着,电脑显示屏遮住他上半张脸,只能看见他弧度锋利的下颌,以及受季节影响换上的灰色针织衫。

彭祖寿走上前,将一份文件递给姜文焕。

“园区景观池塘里的荷叶枯了,管理处问要不要清理。”彭祖寿一板一眼地请示。

姜文焕拿起文件,小心翻开几页。这份文件的前五页,是园区物业给出的一份冬季设施维护明细。

他一页页翻过去。

翻过五页后,一份展示出姓名、照片和所涉机密的人员资料映入眼帘,内容详尽、事无巨细。

都是身居高位,却倒戈向殷商或其他势力的“钉子”。

曹宗和彭祖寿二人皆是他的左右手,跟随他多年。父亲死后,他将曹宗安排在自己身边,而看上去能力平平的彭祖寿,则被他安排在不起眼的行政部门,管些大楼水电、园区绿化之类的鸡毛蒜皮的事。

有他和曹宗吸引视线,自然无人在意一个“失宠”的行政主管。

这些人员的信息资料后头还附了一页纸,上面记录了东鲁的“老朋友”夷方的动向。最近,他们一改半死不活的作风,正到处奔走引资,私下里十分活跃。

姜文焕一目十行地看完,心里有了准备。

“清理了吧,不然来年不好办。”

他写了张纸条,将它夹在文件里,交还给彭祖寿。

“快入冬了,记得清理大门前的花坛。”

彭祖寿接过文件夹,离开了。

被这么一打断,姜文焕一时无心去看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报表数字。他的办公室比姬发的要朴素得多,窗户小,开的位置又高,偶有烦躁的时候,他也没法看风景散心。

他有点羡慕姬发,羡慕他拥有安装一整面落地窗的“奢侈”。

形势比人强。他在东鲁的地位,可不像姬发在西岐的地位那样稳当。

那间长时间空置的大办公室,原来是他父亲的,按理说也该是他的。是他主动请殷寿登堂入室,他说自己少不更事,还是需要姑父提携。

殷寿很满意,他活了下来。

寒风愈发凛冽,不知道园区有没有收拾好花坛。东地临海,风力不小,若是疏忽,怕是一夜就吹得满地狼藉。

就像他自己。

他偏过头,静静望着椅背上随意搭着的一条毛毯。

金黄色的毛毯,勾着小麦图样的花纹。

西岐……

上一次去西岐时,东地的荷叶尚未舒展,岐山正弥漫着阵阵麦香,他亦有幸尝过一碗新麦。待他回来,便看见蜻蜓点在小荷尖尖角。

他摸了摸毛毯。

一不留神,竟已过去了这么久,连东鲁的荷叶都枯败了。

姜文焕带回来的不止有这条毛毯,他从岐山离开时,车后备厢里可是塞满了吃的和用的,活像打秋风的。

吃的不必再提,他一个人能吃多少?倒是毛毯、靠枕之类的日用品还派得上用场。

姜文焕抚摸着毛毯,不自觉回忆起夏天的光景。他来去匆忙,去时“两袖清风”,回来却满载而归。他自忖没露出穷酸之态,然而姬发偏偏认定了他缺这缺那,一边指挥手下将大包小包塞进他车里,一边见缝插针地和他谈正事。

“放心吧,成与不成,我都给你个结果。”姬发提醒他,“闻仲还在殷商,殷寿现在能用的人不多,你是他看重的人,多留心。”

趁姜文焕陷入沉思的空档,姬发一甩胳膊,一条毯子唰地飞进副驾驶。

姜文焕:“……这什么?”

“路上用这个,别盖衣服睡了。”

他下意识要推拒,姬发却先一步识破他意图,飞快退至路边。

“一路顺风。”姬发两指并拢,朝他抛了个飞礼。

他说不出心里的滋味,只记得在亮起红灯的十字路口,自己匆匆扫了一眼后视镜。

姬发仍站在原地,双手插在口袋里,目送自己离去。

下一秒绿灯亮起,导航指引他向左拐。

后视镜丢了一道挺拔的身影。他扫了一眼副驾驶,上面挂着一条崭新的毛毯。

这条毯子陪了他一路。别说,盖着还挺舒服。

门外嘈杂渐起,姜文焕看了看表,是午休时间到了。
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毯子的边缘,中午是一天中最容易犯懒的时刻,人会变得松懈,精神防线会软化。在他下达铲除内鬼命令的这天中午,他想起父母追悼会上那一双双豺狼似的眼;想起几个月以前在岐山的点滴;想起他作为客人参与的家庭晚餐;想起跳棋、零食和饭菜香;想起小孩高亢的笑声。

这些亲身经历触不可及,他看过去的自己,也像隔着面厚玻璃。

姜文焕指尖一顿,松开那条被他揉搓得发皱的毛毯。

这很不好。他追忆的,都将使他变得软弱;他感怀的,都可能成为致命的软肋。

殷寿心思深沉,手段更是高明。多年前,其父及其兄长先后暴毙,他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殷商,许多人都在议论,这个既得利益者的手上是否沾染了至亲的鲜血。然而查来查去,始终查不到任何的确凿证据。

殷寿日复一日地公开宣扬其父的教诲,提起亲人的死便哀恸万分,甚至连闻仲这样的冷硬人物,也被他表面上的勤恳忠厚打动,渐渐卸下了对他的戒备。姜文焕的确受到了更加严密的监视,处境愈发紧张,他也再无后退余地。

他不得不将所有心思重新集中到东鲁集团的未来规划上。

报表上的数字关乎下一周的会议决策,关乎东鲁的前景。东鲁是他最熟悉的战场,是唯一能让他从殷寿的无形压力中暂时解脱的避风港。岐山金黄的麦浪,还有东地荷塘里的枯枝败叶,都被他尽数抛进回忆的角落。

次月,在一次例行公事的总结会议后,曹宗专门到姜文焕办公室走了一趟。东鲁遍布殷寿的眼线,他们上下级会面,还得打个“解决资金问题”的旗号。

曹宗曾是老姜董一手提拔起来的,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。姜文焕看过一遍记录,明白没有任何问题,于是他十指交叉在身前,等待他素来干练的下属切入正题。

确定室内外环境安全后,曹宗从办公桌前绕至姜文焕近侧。

“夷方那边不太对劲,”曹宗神情凝重,“他们这次想从殷商嘴里抢肉。”

“放狠话算什么本事。”姜文焕说,“有动作吗?”

殷商、东鲁与夷方都是外贸起家,尤其东鲁和夷方,两家的大头都是海运,算是老对手。而姜家与殷家结亲后,两家的生意水涨船高,惹得夷方眼热不已。谁都知道他们不甘心,可从来都是话说得漂亮,时至今日,也不见他们有什么起色。早年有老姜董运作,按得他们翻不了身。好不容易等到东鲁变天,还没来得及落井下石,就被刚上任的姜文焕割了他们一条核心航线,借的还是殷商的刀,现在沦落到跟在别人屁股后头捡漏的地步。

“殷商最近拿下了一个大单。”

姜文焕知道这事,殷商之所以从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,离不开他们一贯的手段——威胁、恐吓和频频发生的“意外”。

“消息出来后,夷方几个董事会成员去一家会所碰头。那儿老板是我们老朋友,听到些东西。”

姜文焕耐心等待下文。

“这次,他们的目标是东鲁。他们的原话是‘东鲁要是出问题,殷商就失去一条臂膀’,所以……”曹宗欲言又止。

姜文焕眉心一跳,眼底闪过一丝冷意。

夷方这只嗜血的虫子,就喜欢变着法找殷商的破绽,常叮得殷寿心烦不已。但这次,他们的目标却变成了东鲁。

好不容易把这祸水引到殷商,现在又流了回来,真是头疼。

东鲁夹在殷商与夷方之间,注定是殷寿手中一枚制衡的棋子。牵制夷方及东部一众对手,是东鲁身上一件习以为常的麻烦。姜文焕从前并不介意此事,毕竟夷方的管理层普遍智商堪忧,十七八人同分一个脑子,个个不成气候,有时甚至可以利用他们扰乱殷寿的视线。

可若是波及东鲁……

曹宗看他脸色不佳,试探着问:“要不要……和殷老板说说?”

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姜文焕点了点头。

“报吧。”

夷方想要和殷商斗,必先从东鲁下手,这不奇怪。

殷商与东鲁曾经结下过儿女亲家,后来成为一刀两断的仇家。到姜文焕接手时,东鲁、殷商竟又往来密切,其间利益往来云里雾里,外界俱看不真切。他身处其中,既要听命于殷寿,又得与外界的夷方斗智斗勇,利益纠葛错综复杂。

离东鲁最近的夷方,不是最强劲的对手,却是最了解东鲁的对手。

殷寿为人狂妄,早在老姜董在世时,姜、殷两家就因姜家姑姑的离奇死亡而濒临决裂。数年后,姜文焕被绑架,姜桓楚身亡,东鲁内部陷入了空前的动荡。直到姜文焕继任东鲁,一切事情才恢复了表面的平静。

外人看来,姜文焕可没他老子姜桓楚那股心气,竟变成殷寿手下一条哈巴狗,无能又软弱。坐视整个东鲁成为殷寿的附庸,不仅被迫低价转手许多港口交易,甚至沦为殷商洗钱的白手套。

夷方轻蔑于姜文焕,但也不得不忌惮姜文焕背后的那个人。

倘若有朝一日,殷商真的吞并了东鲁,数次借着天时地利叫板殷寿的夷方,岂能善终?

除了那些小动作外,曹宗还打听到一条花边新闻。

要知道,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。夷方近日正四处暗寻盟友,与东鲁有点不对付又与殷商赤裸裸不对付的西岐,是他们眼里的不二之选。

面对西岐,他们想结交“盟友”;面对西岐的话事人姬发,他们的目的却又变了一遭,变得不仅限于“盟友”。

西岐姬家如今人丁凋敝,代行董事长一职的姬发独身许久,自父兄过世,更成孤家寡人,实在招虫子惦记。

还有那两个身世扑朔迷离的孩子……思及此处,姜文焕心中一紧。

风雨飘摇的家业,全靠他一人苦心孤诣地操劳,而他单身、富有,年纪尚轻,可能十分孤独,就像风雨交加中顽强怒放的奇花异草,扎眼得紧。

夷方的心思不难猜,不过是想靠“姻亲”关系,将姬发乃至整个西岐都绑上他们的船。

这无疑是一本万利的买卖。

曹宗忧心忡忡:“夷方大股东的小儿子半个月前飞往西岐,现在还没回去。这半个月,西岐也……没有和我们提起过夷方的事。”

姜文焕的声音平静而锋利:“你担心夷方已经得手,西岐生变,殃及我们?”

他安顿在岐山的亲朋好友中,无一人向他汇报此事。也就是说,夷方还没有出手。

乍一看似乎尚可安心。但……

曹宗委婉提醒:“不如,也告诉殷老板?”

姜文焕眼神一动,默许了。

曹宗的担心不无道理,为保万无一失,姜文焕决定借殷寿的“东风”,光明正大地关注西岐的动向。

有夷方的小动作托底,他也算师出有名,殷商不会怀疑他的动机。说不定,他还能借此事将夷方一军。

殷寿的回复来得出奇的快。

“殷老板颇忌惮此事,”曹宗向他转达,“他要求您用最短的时间处理好这件事。”

姜文焕没有立刻行动,而是观望了一段时间。据他得到的消息,那不知好歹的纨绔很是惹姬发嫌恶。

这厮曾抱着玫瑰追到西岐大楼,被保安轰了几次,竟然愈演愈烈,拉横幅、放喇叭,围追堵截,无所不用其极,甚至跟踪姬发回家。

姬发的对手是殷寿,这样的麻烦已经够大了,根本没必要多添一个夷方。显然,夷方似乎并未理解姬发的苦心。

周末,姬发带孩子出门,一辆骚包的跑车横在路口狂按喇叭,吓得姬虞哇哇大哭。姬发忍无可忍,暗中使了点手段,将这二百五纨绔狠狠教训了一通。但那烂人毫无悔过之意,仗着颇有家资,依旧围追堵截,丝毫不知收敛。

姜文焕知道,姬发恐怕已经焦头烂额了。这样的局面,根本无法继续拖下去,不仅对姬发,对殷寿也不利。这个看似无法收场的局面,殷寿当然也不想要。殷寿手里可用的棋子中,唯独姜文焕与姬发略有交情,是处理此事的不二人选。他不仅可以牵制住夷方,还能捎带着解决西岐这个刺头。

然而,姜文焕此次却很不识大体,仿佛仍纠结于年轻时的那点不愉快,拖拖拉拉地在东鲁磨蹭,不见有任何动作。

殷寿催促的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,立冬前,他向姜文焕下出了最后通牒。

姜文焕放下手头的工作,决然动身,前往西岐。

两天后,姬发接到辛甲通知,匆匆赶到西岐市中心的咖啡店。姜文焕落坐靠窗的位置,等候姬发多时。

姬发指着姜文焕,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……”姬发瞪大了眼,声音有些发颤。可能是被气的。

“殷寿让我来的。”

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姬发脸上闪过一丝警惕。

“专程来解决你的烂桃花,”姜文焕叫来服务员,给姬发点了杯咖啡,“坐吧。”

姜文焕私下所做的种种,外人无需知晓。否则,东鲁与西岐之间偷偷摸摸结下的同盟,恐怕就要土崩瓦解了。

咖啡端上来,姬发没有喝。据姜文焕观察,这是他烦躁到极点的表现。

“殷寿把手伸到西岐来了吗?”他的指节不自觉地叩击着咖啡厅的桌面,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敲击声

姜文焕端起杯子,轻抿一口。

透过冒出的热气,他细致地捕捉着姬发脸上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,同时也将姬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,

空气中弥漫着沉默。

一杯咖啡的时间后,姜文焕主动打破了这份静谧。

“你能帮我这个忙吗?殷寿让我想办法掐掉你和夷方之间所有可能的苗头,时间紧迫,就这两周。”

姬发的表情复杂,嘴唇微动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是沉默,低下了头。

“……当然,”姬发眉头深锁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“其实,是你帮了我。”

姜文焕笑了笑,招手示意服务员埋单。

“我来,”姬发掏出一张大钞,示意服务员不必找零,“辛苦姜总专程跑一趟,我们尽快解决,不要让殷寿起疑。”

姜文焕头一回被人抢着结账,心中泛起古怪的滋味。

“殷寿怎么想到派你过来?”姬发合上钱夹,问道。

“夷方和东鲁是死对头,而且,”姜文焕强调,“我和你有几分同学的交情。”

他们一起走向门口,姬发抢先拉开咖啡店的大门,示意姜文焕先行。姜文焕走出暖气充足的店里,寒风迎面灌进他的衣领。他听到姬发在她身后说道:“投靠了殷寿的同学来找我,一律都是赶出去的。”

姜文焕拢了拢领子:“你要把我赶出岐山吗?”

他瞥见姬发的毛呢大衣敞开着,仿佛感觉不到冷。

“不,”姬发说,“你跟那些人不一样。”

“哪里不一样?”

“你比他们难缠得多。”

姜文焕轻笑。姬发的本事,姜文焕是领教过的。岐山不可能混进朝歌的人,所以他比在东地时还要放松,甚至可以暴露些许情绪。

他说:“什么都瞒不过姬总的眼睛。”

中秋节前夕,他收到来自岐山的亲戚的包裹,其中有一只蓝田玉摆件。拆包裹的时候,姜文焕发现玉摆件的底部贴着一张字条,上书“姜总安好”四个大字。

他一下明白过来——西岐留神注意着所有自外地搬迁到岐山的居民,姬发留神注意着只身前往西岐的他。儿童节那次偶遇之后,姬发就盯上了他留在西岐的关系网。

“过奖。”姬发嘴上这么说,表情却有些得意。

姜文焕又问:“那,姬总一定猜到我想做什么了?”

“嗯?”姬发有种不祥的预感,“你、你干什么?”

“我想让夷方的人知难而退。”

姜文焕假装思考了几秒:“要不……从接你上下班开始?”

“哈?”

无论再看多少次,姬发由谨慎到疑惑的表情变化都很有趣,不过可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这一点。

姜文焕略一停顿,简要陈述了自己的行动方针。

“做戏做全套,才能叫他知难而退。”

他目睹姬发的表情从疑惑到呆滞的变化,暗地里觉得极为有趣。这可不能让姬发知道,不然他一定会被灭口。

姜文焕说“做戏做全套”,果然说到做到。

一个风和日丽的工作日,距离西岐大厦两公里的中心广场,路边停着一辆造型拉风的跑车,来来往往的行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。车主是个抹着发胶、穿着花衬衫的男人,骚包得像只花孔雀。

花孔雀等在姬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,等得无聊,便抽了支烟,抽完开窗,一支烟屁股咻地飞出窗外。

他本来想直接堵到西岐大厦门口,但那儿的保安早就认识他,见到他就立刻报警。他也没法停在附近——他被西岐大厦及附近一公里内的所有停车点拉进了黑名单,只能靠这种土办法堵人。

正打哈欠时,一辆低调的银灰色商务车横在他旁边,按了两声喇叭。

花孔雀骂了句脏话。

就在这时,商务车的车窗降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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