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茹萱睁着眼睛,头顶天花板的图案渐渐扭曲成分辨不清的乱纹,房间昏昏然在乱转,世界温润,思路变得断断续续。
听及此,她轻咬着唇,身体仍旧微微起伏着,不时有呻吟声从喉中溢出。
“你不要再打趣我了。”她偏过头,断断续续地费力说着,似水声音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柔媚。
萧敛一笑,见她徒自忍着,床摇晃得愈烈。
连碧、连翘侍奉在外,只听得房内女子的娇吟声和男子粗闷的喘气声交缠,一声复一声,平白听得人面红耳赤。
大概叫了四五次水,换了两床被褥,两个多时辰后,声响才渐渐止息。
萧敛抱起柳茹萱沐浴了一番,浴桶中,她任凭萧敛拨弄着。白皙的皮肤上满是吻痕,眼眸轻闭,靠坐在桶中,眼睫尚留着些泪珠,温热包裹着她,一切都静了下来。
翌日清晨,帐帷之中,一片旖旎气息。
柳茹萱忍着痛起身,见萧敛尚沉睡着,便拿起小衣轻轻穿上,背后的系带却如何也系不上,只得费力反手系着。
萧敛听及声响,睁眼,起身从她手中拿过系带:“我来吧。”他的声音嘶哑,让柳茹萱脸一红,轻咬着唇,很是不好意思。
“萧敛哥哥,我们何时出发?”穿好衣后,柳茹萱安静地躺在萧敛怀中,任凭他抚摸着自己的长发。
“棠儿想何时出发?可要见一见谢昭,替他治伤?”他的声线平静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谢昭先生,这个名字复又出现在柳茹萱耳畔。她本当是喜欢谢昭的,温润平和,许是婚约之故,她从始至终都未对他产生过其他非分之想。
可柳茹萱这般沉默,落在萧敛眼中便是另一番意思了。
他轻扯着柳茹萱的头发,让她直视自己,冷冷道:“说话。”
柳茹萱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,她的眼神中沾染疲惫:“棠儿被你折腾累了,其余的便听你的吧。”
她如今已经渐渐适应萧敛的性子了,也知与他对着干,并没有什么好果子。虽心想着给谢昭治腿,可是若她主动提起,却只会适得其反。
萧敛的手往下,嗓音惫懒而疏淡:“棠儿,如今你身上都是我的痕迹,这里,”他轻按了按她的小腹,柳茹萱一阵不适,他冷眼瞧着继而道,“也是我的东西。你若是日后与旁的男子有所牵扯,便不要怪我心狠。”
柳茹萱只觉腿之间暖流淌淌而下,耳根有些红了,心中怒火却益甚,只得垂下眸掩住情绪:“我于谢昭并无情意,你又何苦对我如此步步紧逼?”
“柳茹萱,我说过的话,不想说第二遍。”
柳茹萱察觉到萧敛逐渐阴沉的气息,眼眸中隐隐有着薄怒,低头退让道:“我知道了,棠儿日后只需依靠着萧敛哥哥,讨萧敛哥哥的欢心,其余的,什么都不想。”
见萧敛尚未消气,柳茹萱在他脸侧落下一吻,拿起他的手轻轻放在心口:“萧敛哥哥以后是棠儿的一切,这样还不行吗?”
萧敛抬眸,柳茹萱逆光坐在,微乱的发丝染上了晨曦的光,如玉脸蛋上绽着笑容,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。
萧敛起身,淡淡道:“服侍我穿衣。”他的墨发披散在白色中衣上,衬得面容愈发冷峻。
柳茹萱低眉应了一声,起身拿起侍女所端铜盆中的帕子,拧干后俯身替萧敛拭面,他的唇上沾染了些口脂,比往常多了几分殷红。
柳茹萱羞红了脸,竭力面不改色着为他多擦了几下嘴唇。
“你们先退下吧。”柳茹萱淡淡吩咐侍女道。众侍女纷纷退下,柳茹萱走到紫檀木衣架前,取下深蓝色云纹锦袍。
柳茹萱踮起脚,先为萧敛披上右肩,再绕到左侧。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溢到鼻尖之中、
萧敛低眸打量着柳茹萱:“一夜夫妻后,棠儿似是不大害怕我了?”
柳茹萱抬眸,对上他幽深的眼眸,眼底几分挑弄。
她虽惧着他,但私底下也十分尊敬这位杀伐果断的萧世子。
他曾多次领兵作战,平定蜀楚旧部之乱,次次出征,皆无败绩。
只是眼下,那分尊敬荡然无存。
在她眼中,萧敛只是一个冷情冷血、视人命为无物的傲慢之徒罢了。
他予她一隅安身之地,而后按着她的脊梁骨往下压,让她只得奴颜婢膝、跪地求饶。
心中虽如此想,柳茹萱却只是淡淡一笑,替他理着衣摆:“萧敛哥哥如今是棠儿的夫君,棠儿自是不会像先前那般。”
萧敛复又看着为他整理腰带的柳茹萱,眼底泛起满意的笑容:“棠儿,倒是愈发乖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