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宁让教学费了不少喉舌,连忙取下马背上的水囊,堵住他那讨厌的嘴,“侯爷要喝吗?”
一旁的追月早就举着水囊“咕噜咕噜”喝个不停。
阿落在一旁踢石子骂骂咧咧,“靠,小爷我竟然栽在一匹破马上。”
宁让接过水囊,仰头喝了一口。
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微微上翘的下巴往下滑,顺着他骨碌一动的喉结,钻入对襟的衣领。
重芸心想,这鬼作者把这个世界搞得这么复杂凶险,对人物的审美倒是不错,配角都这么帅,过分啊!
那作为主角的皇帝,不得帅得人神共愤?
她及时打住这无边生长的思绪:原文中帝后生死纠缠,皇后也是个及其难搞的角色,肖想她的男人简直是要命。她想,离那诡谲的良国斗争越远越好,她还得活命呢。
宁让喝完了水将水壶还给她,见她望着自己出神,不知在想什么。于是他问:“你不喝?”
重芸回过神来,连忙抓过水壶往嘴上凑,喝到一半呛到嗓子里,她连忙捂住胸口咳嗽连连。她憋红了脸,将水壶从嘴上拿下来,心想这水壶宁让喝过啊,自己再怎么也得讲点卫生吧。
虽然,在沙漠交换毒药的时候,在温泉对他施行人工呼吸的时候,早已触碰过他的嘴唇,在方魔城也曾一起喝过一壶水,但那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。作为一个现代人类,能够接受那样极端的情况发生,但这莫名其妙同喝一瓶水,还是不要了。
她见鬼似的把那水壶挂到马背上,一双眼睛因为呛咳变得通红,“侯爷,我们现在要回去吗?”
他点点头,“回去,你来骑马。”
重芸红着眼,“哦。”
回去的时候缰绳果然彻底交到了重芸手中,她战战兢兢,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身后这个老师生气,可没想到走了一路,他都一言不发,没有训斥她一句。
倒是那追月,已经嚷嚷着接过缰绳,带着阿落飞快地朝着城中骑行。
重芸这匹马便落在了后面。
她一边骑马一边想,宁让教自己骑马,礼尚往来,自己是不是也得加快进度,将答应他的武器赶紧设计出来。近来她去店里都是忙于画发饰的图纸,倒是将他的武器给落下了。
正好自己招募了一批擅长做铁艺铜艺的工人,能将她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化为现实。
“侯爷,你会吹竹笛吗?”
“会,怎么?”
“哦,乌提不长竹子,倒是可惜。”
“你想要竹笛?”
重芸一愣,“不是啦,我只是觉得乌提的舞乐都挺不错的,只是没见过乐师吹竹笛。”
她灵光一闪,如果武器制作成铜笛的款式,倒是既美观又实用。
宁让:“你若实在喜欢,我可以托商队替你打听下。”
重芸眨眨眼,她除了学了点叶子吹曲,其余没有半点音乐细胞。“别了别了,我拿来无用啊。我不会这些吹拉弹唱。”
“你做舞姬时,没有教习声乐?”
这问题可是撞枪口了,简直又暴露自己不是原装的风险。“我对此实在没有兴趣。”
他脑中闪现重芸吹曲子的画面,有些模糊。
“那纯粹学的跳舞?”他认识她这么久,倒是从未见她跳过舞。
重芸脸色一红,幸好宁让在身后看不到。“算是吧。”她可不想暴露得更彻底,连忙强行转移话题,“追月去了飞星殿,侯爷最近忙得过来吗?”
宁让倒是没发现这生硬的话题转换有什么不对劲,“我身边又不止追月一人。”
“追月是去学什么的呢?”话题尽量往他人身上带就对了。
“神学。”
重芸:“啊?为何是神学?”
“多学无害。”
她才不信。宁让派追月去学习,应该也不是抱着让他学成文武双全的目的,让他去学神学,不过是为了更加了解乌提,更加了解乌提王室。去杀一个人,更有说服力。
他们一路走来,许多百姓身上挂着他们信仰的天鹰教标志性挂坠,有的人拄拐杖,拐杖上都是那个图案。
重芸近来认真钻研乌提文字,进步了不少,倒是对街上一个个店铺的名字如数家珍,“珠玉轩,珍宝阁,十美堂……侯爷,我翻译得对不对?”
直到自己那家珠宝首饰铺的招牌落入眼中,她却不说话了。
宁让倒是翻译出来了:“奇妙阁。”
他不说还好,一说重芸便觉得自己的秘密有些兜不住了。
“啊,这名字倒是挺奇妙。哈哈。”
“近来在须台开了好几家。”
“啊,看起来只是个珠宝铺子,原来侯爷还关注这个?”她一点也没有继续说这个的欲望。
“我看了账单,近来我用的发饰,有的就是从这家店买的。你难道不记得?”
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重芸心道这男人简直观察细微,细微得可怕。
“啊,我倒是想起来了,好像是买过呢,我说怎么看着眼熟。”
“进去看看。”
宁让怎么想起逛首饰铺了?重芸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重芸:这里的掌柜可千万别认出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