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呵,那我还要谢谢他了?
许久,系统问:“你在想什么?”
我长叹一声,道:“我在想,世上到底什么人是快乐的。”
系统沉吟片刻,“你这样的吧,没心没肺。”
没心没肺的人最快乐。
李居怀满头大汗,弯着腰为难道:“娘娘,皇上让您回去,这风这么大,您就别跪在这儿了。”
姜令虞到御前请安,见秦玦病得更重,便要做主赐死周妧,她头一回如此动怒,可周妧又正得圣意,下头的人一声不敢吭,唯恐替盈妃受了这一劫,秦玦自是不依,帝后争执,秦玦就禁了她的足,让她回宫思过。
姜令虞跪的端正,“这不是皇上第一次禁臣妾的足了,虽说两次都是因着盈妃,但上次臣妾认,因为臣妾对后宫疏于管理,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在后宫兴风作浪,这次,臣妾不认。”
“盈妃三番两次损害龙体,臣妾身为皇后,职责所在,断不能让此人留在后宫。”
李居怀想扶起她,“娘娘,您别再说了,您先回去吧。”
九结丹的事,除了皇上本人,就只有他、岳先生、盈妃、闻鸫和冯晌知道。
谁都没告诉,也谁都不能告诉。
此事牵涉重大,皇后什么都不知道最好,可这样的话,她就认定了是皇上在为盈妃遮掩罪行,非要盈妃死不可。
李居怀焦头烂额,只能模棱两可的哄骗道:“娘娘,您先回去,皇上跟前我会去劝,皇上的身子可不能见气了呀,您就为皇上想想......”
她还要怎么再为皇上着想,他在意吗,他领情吗?
姜令虞看着紧闭的殿门,眼底的热意快要溢出。
她扶膝从冰凉的地上起来,背过身。
“那就有劳你了。”
姜令虞没有乘撵,一步步走了回去,银珠陪在后头,担忧地看了她一眼,看到了没入华衣之中的晶亮。
她们刚回到宫中,姜梧庭一见到人立马屏退左右。
“大人......”
银珠犹豫着,想把娘娘受罚的事告诉他。
姜梧庭斥道:“你还留在这儿干嘛,没看见我和娘娘有要事相商吗?”
姜令虞看着他急切的脸,道:“银珠是我最亲近的认,我乃皇后,身边不可无人伺候,父亲有事就直说吧。”
姜梧庭急道:“皇上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?”
姜令虞:“不知道。”
见她还是不肯说,姜梧庭勃然大怒:“你知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?我们的时间不多了!”
姜令虞冷眼看着他跳脚,“什么时候你都不能盼着皇上去死!他可是你的君父,你要做乱臣贼子吗?你要让我们姜家遗臭万年被世人唾骂吗?”
“你不要脸,我这个皇后还要脸面!”
姜梧庭咬牙,脸上的肉挤在一起,再没有半分慈父的样子。
“你以为我想!一步错步步错,皇上倒是给我个机会啊,是他现在容不下姜家!”
“他只是容不下你!”姜令虞疲惫的闭上眼,嘴唇颤动,“但他还是会给姜家一条活路的。”
“权势都没了,要活路干什么!”姜梧庭愤而甩袖,“当初就不该送你来当皇后,倘若你也嫁作世家妇,我现在哪儿用得着这么提心吊胆,养你们一个两个都一点用没有。”
姜令虞想到什么,扒住姜梧庭,他看着姜令虞发直的眼神,心虚地推开她。
见此,姜令虞还有什么不懂。
“令汲怎么了,她出什么事了?”
姜梧庭心烦意乱,“她能怎么了,和她长姐一般有本事,作掉了自己的孩子,我这当爹的没用,给你们收拾不完的烂摊子。”
姜令虞猝不及防,“......孩子为什么会没有了?”
之前令汲给她来信,虽对婚事不满,但字里行间流露的都是对新生命的期待。
“没有就是没有了,哪儿有为什么。”姜梧庭眼神闪躲,“令虞,汲儿在褚家的日子不好过,她能指望的就只有你这个贵为皇后的姐姐。”
“若非我对你们母亲用情至深,怎会在她去世多年后不肯娶新人入门,怕的就是你们两姐妹受了委屈,要不是如今你们的弟弟年岁太小,恐怕也能撑起姜家的门楣为你们遮风挡雨。”
姜令虞眼前发黑,头疼的厉害。
“此事,你容我再想想。”
姜梧庭眼含热泪,“来不及了啊,要是皇上身体康健心里有你,父亲才不会跟他们合作,但是、但......”
姜令虞的指甲无意识地刮蹭着珠线精秀的凤羽,直到凤羽和甲片同时断裂,她的眼中才重新聚拢起焦距。
“皇上......早就病危了。”
“呦,今儿个这么冷清,没人过来照看皇上吗?”
宁静一下子被划破,御前伺候的人早就见怪不怪。
我大剌剌从外面走进来,对李居怀道:“你怎么了?”
李居怀木着一张脸,“没怎么。”
“没怎么你干嘛这样。”我学了他,摆出同款表情。
李居怀嘴角都快扬到耳根子了,“这样可以了吗,皇上在里头歇着,娘娘您赶紧进去吧。”
见盈妃转身,李居怀的脸又耷拉了下来,结果她猛地又把头扭了回来,兴奋道:
“被我逮到了吧。”
李居怀,......
无聊。
为什么盈妃娘娘每天都能像陀螺一样精力充沛啊,是因为她不用干活吗?
“皇上,我过来啦!”
秦玦放下手中的书,安静的看了我好几秒。
我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面不改色道:“怎么了?”
他牵着我坐到了他旁边,秦玦鲜少主动对我这么亲近,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他朝我的脸伸出手,我猛地往后一躲,他的手却落在我脸上,蹭去了一点灰尘。
秦玦没好气的道:“你躲什么!”
我嘿嘿两声,“我还以为皇上要打我。”
他的眼里一派风平浪静,“我为什么要打你?你又做错什么事了?”
我的寒毛竖了起来,人也竖了起来。
“什么叫又,我才没有做错事!我今天什么都没干!”
“嗯。”秦玦点了点头,像是信了,“这么激动干嘛,站着多累啊。”
我刚被他拉着屁股挨上椅子,听了这话,像是坐到钉子上一样又跳了起来。
“累什么累!我今天什么都没干有什么好累的,我就要站着!”
秦玦没再强求,抬头看着我,眉眼尽是温柔。
“那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我如同被捅了一刀般突然跪在地上,把秦玦吓了一跳。
“你又怎么了?”
“我,”我的大脑高速运转,想着秦玦到底又发现了什么,一会儿该怎么道歉,“我就喜欢跪着听你说话,这样听的清楚。”
秦玦将下巴放到我的肩上,凑到我耳畔,轻轻道:“我今天很想你。”
“这两天你哪儿都别去了,就留在我跟前吧。”
“啊,可这不合规矩吧,会不会有人骂我?”
我惊讶秦玦说出想我这样的话,更惊讶他提出的要求。
他抱紧我不撒手,“没事,朕保护你。”
秦玦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,他亲的不急,但我有时候又能感受到他的焦急。
“皇上,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
他的怀里太温暖,我眼皮越来越重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怀里的气息平稳下来,秦玦的呼吸反而急促,他的眼中不知何时爬上了红血丝,谪仙般的面孔上尽是阴鸷。
几乎一整天都不在宫里,连江惟都找不到她的人。
秦玦看着她耳朵上的宝石耳坠,突兀地挂在一侧。
“来人。”
一黑衣人凭空出现在殿中。
“去找盈妃的这只耳环掉到哪了,如果在旁人的手中,”秦玦露出了个残忍的笑,“不必来禀朕,无论是谁,就地格杀。”
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又消失了。
秦玦心乱如麻,今天下午,他想了很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,不到最后一步,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,但他改变不了周妧,也舍不得。
到底该怎么办呢?
秦玦低下头,在交织的爱恨中吻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