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赵信和陆拾到了。
赵信瞥了眼沈渊,就朝温煦然拱手,笑嘻嘻开口,“大人是喊我们来喝茶嘛?”
“有件很重要的事得和你们说一说。”温煦然说着,抬手示意赵信和陆拾坐下。
待温煦然将运粮一事说完,赵信立即拍案而起,“大人!这事就交给我!我看谁敢打大人粮食的主意!”
一旁的沈渊抬眼看向赵信,“赵县尉打算怎么做?”
“当然是去押送这批粮食啊!”赵信说着,哼了一声,看向陆拾,拍了一下陆拾的肩膀,“老陆,你跟我一起去押送这批粮食!”
陆拾粗声粗气的应下。
但温煦然却是摇头,看向沈渊,“沈兄,我们应该怎么做?”
赵信见温煦然看向沈渊,一副诚恳求教的模样,想说些什么,又闷闷的吞了回去,随后就赌气似的坐下!
一旁的陆拾侧头看去,抬手轻轻拍了拍赵信的肩膀。
沈渊瞥了眼陆拾,直接摊开一张白纸,一边勾画一边说道,“从江州运粮过来,必定要经过凉州和坪洲,眼下,这两州已经开始骚乱,且凉州州令贪婪强横,坪洲州令已经弃了坪洲,他们两人,一人是楚州亲王的女婿,一人是太师之子,从这两州光明正大的经过,定然是不妥当。且这一路,盗匪只会越来越多。我们不能走官道,只能走小道,从天衡山过,以天衡盗贼的身份,用劫粮的方式来运送粮食。”
“等会等会!”赵信瞪眼,“什么叫劫粮的方式?!”
“假装劫走温家的粮草,然后运送来天水县?”一旁的温煦然轻声问道。
沈渊点头,看向赵信,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意味不明,“只是如此一来,倒是委屈了赵县尉了。”
赵信磨牙,让他假冒盗匪?!
“赵信不用去。”温煦然说着,看向陆拾,温和开口,“陆拾总捕带几人去就行了,赵信还需留在此处。”
沈渊却是看向赵信,眉梢微微挑起,“赵县尉以为呢?”
“大人!此事还是我和陆拾一起去吧。”赵信不理会沈渊,看向温煦然,躬身拱手说道。
温煦然却是有些犹豫的看向赵信,“可是,赵信,这样子真的可以吗?”
赵信点头,“大人放心,我和陆拾定然会将这批粮食押送回来!”
温煦然默然了一会儿,轻轻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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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时候的前堂,众人各自拎着一袋种子离开,俞伯手里也拎着种子,笑呵呵的送人出门。
“俞管事,我们自己回去就成了,大人事多,你也忙,就不要送了。”陶大拱手说着。
“俞管事,你且先回去,我也得去东路那边看看,我和他们一起回去就成。”老县丞陈良寿说道。
俞伯见状,就客气了几句,但还是看着陈良寿带着陶大陶七离去,又看着郑大和郑二驾着马车离去了,才转身走了回去。
而陶大陶七带着种子回了东街,正在看着人干活的老先生方士儒就好奇的看向陶大手里的种子,又看向陈良寿,不解问道,“大人让你们去商议事情,就是商议这个?”
陈良寿朝方士儒拱手,笑道,“老爷淘来的种子,说是让大家试着种种,说是近日干旱大家闲来无事,不若就捣鼓捣鼓一下,若是种出来了,县衙就有奖励!”
方士儒听着,不由抚着胡须笑道,“如此倒也不错,大家也不会闲着。”
闲着就容易生事……
“那大人现在是在府衙里?”方士儒问道。
“是,正在看沈先生所拟写的学舍建议。”陈良寿笑道。
“哦,那老夫这就去找大人!”方士儒忙说道,大人委托他来处理学舍的事情,他这手里头也刚好整理了一点头绪,既然大人在看那位沈先生所写的建议,那位沈先生他还没有见过,甚为好奇,总是听老县丞和大人说起这位沈先生十分博学广闻……
既然老县丞和陶大都回来了,那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县衙寻大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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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时的县衙前堂。
温煦然追上了赵信,拽着赵信去了前堂的回廊一角。
“我是说真的,赵信,我知道你不愿假冒盗匪,那就别去。”温煦然一脸认真的说着。
赵信看了看温煦然,温煦然的眼睛不是特别漂亮,不是特别惑人那种,但清润干净,清清楚楚,毫不遮掩,如温煦然这个人,坦诚,柔和。
明明知道他和沈渊的身份不简单,却是不问不究,还这般的信任他们。将天水县的一干防务事宜都交给了他!将天水县的重要政务都拿出来和沈渊商议……
赵信沉默的站了一会儿,放松下来,靠着回廊的柱子,看向眉眼认真的温煦然,咧嘴笑了一下,“大人,我自小,我爹娘就说过,不可以做盗匪,做了盗匪就要打死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