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景国大元帅家的嫡三子,最小的儿子,打小宠溺长大的,什么都可以玩都可以闹,唯独不能做叛国贼子,不能做那劫杀良家的盗匪!
“嗯,那你不要去了。”温煦然说着,眉眼认真,“沈兄的方法是不错,但也许我们还可以用别的方法。”
赵信却是摇头,继续咧嘴笑着说道,“大人,我还是要去的。”
温煦然皱眉,明明不喜欢,还是要去做吗?
“那些粮食都是我们天水县救灾用的,是大人辛辛苦苦去调运过来的。与之比起来,假扮盗匪又算什么?”赵信说着,神色虽然带着笑意,却也透着一股严肃,“我相信我那爹娘知道了,也一定会很高兴我做这样的事的。”
温煦然听着,眉眼慢慢舒展,站直,朝赵信躬身拱手,“如此,就拜托赵县尉了!”
赵信忙避开,随后又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,小声说着,“大人,我不在天水县,你让俞伯跟着你,别总是和那庆什么的一块,我跟你讲,那个沈渊,你还是离他远点,啧,现在样子恢复了,更加不像好人了!”
温煦然听着,心头哭笑不得,无奈摇头,看着赵信说完后,就立即闪跳出去,跑向不远处等着他的陆拾,随后就蹦跳的和陆拾走了。
温煦然看着赵信和陆拾的背影,微微凝眉,他不懂武技,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武技到底多高,可那天衡山的盗匪却不是普通人,他记得上辈子,楚国几次剿匪,都不能成功……而他们如今却是要假扮天衡山的盗匪……将粮食运送回来……如此,要面对的不单单是官兵,还有那天衡山的盗匪……
很危险,可这确实比温家行商运送粮食要稳妥得多。
如今楚国颓势渐渐显现,如温家这样的行商世家,那些贪婪之人早已悄悄盯上了,若是温家运送粮草,不说这一路的盗匪,就说这一路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,岂会轻易放过这些粮草?
沈兄应是知道这一点,才会提出让赵信和陆拾假扮盗匪来运送粮草,好将温家藏起来。
只是,还是担心……还是很不安,对赵信,对陆拾……
“大人不必担心。”低沉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来。
温煦然回过神,看向身侧不知道何时到来的沈渊,苦笑一声,“我只是觉得……我此事处置得不是很好。”
“哪里不好?”沈渊平静问道。
“赵信的身份……想来,他应该是不宜出远门,且假扮盗匪对赵信来说,也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。我明明知道的,但我却还是……”温煦然垂下眼,低声说着。
“大人,以身份论,他是县尉,他听命于你,遵从你的指示做事,这是他的本分!以公义论,他此行是为了天水县的一众受灾百姓,去护送粮食过来,这是大功德之事!”沈渊沉声说着。
“可,可是我……”
沈渊打断了温煦然的话语,带着几分严厉的开口,“大人首先是天水县县令!不管何种事情!”
温煦然一个激灵,是,是呀,他首先是天水县的县令!
沈渊见温煦然神色恍然了,才缓和语气,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开口,“大人,你以为此行所为对赵县尉来说会有些难受,但我想当此行结束,赵县尉定然是会有些收获的!”
温煦然怔了怔,看着沈渊,慢慢点头,是他想错了。
沈渊见温煦然似乎了然了,正欲再说,就见俞伯匆匆而来。
“公子!方老先生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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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堂花厅里,庆云和庆丰上了糕点,就恭敬退下。
花厅里,就只有温煦然,沈渊,以及到访的方士儒。
方士儒看着沈渊煮水,泡茶,动作闲适,却不经意的流露出几分矜贵。
方士儒垂下眼神,舜国沈家掌家人,听闻琴棋书画都极为精通!如今看来,茶道亦是不俗。
“老先生,请。”沈渊抬手示意。
方士儒回过神来,看向自己手里的茶杯,嗯?茶是黑色的?
“这是大人和茶山牢地的茶农周家研制出来的炒茶,老先生试一试。”沈渊说着,一边给温煦然倒了一杯。
温煦然朝沈渊浅浅一笑,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弯起眼睛,好喝!
方士儒看了眼温煦然,又看了眼沈渊,低头也喝了一口,随即有些惊讶和赞赏,不错!比起碾茶来说,真的不错,口感极好。
“老先生可喜欢?”温煦然笑眯眯的问道。
“不错,这种炒茶倒是不错。”方士儒点头说着,便又喝了几口,随后就着茶的话题与沈渊谈了起来。
一旁的温煦然就一边抿着茶,一边认真的听着方士儒和沈渊闲聊,这两人都是博学之士,听他们谈天说地,闲聊之中似乎也隐藏着机锋?嗯……难得的学习的机会,温煦然就挺直了背脊,认真倾听。
待闲聊到差不多了,方士儒就开始说起学舍的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