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!完了,小爷一世英名没了。
随楚风就此沉寂了好几天,直到送随山夫妻二人回荆州,随知许才看见他。
随楚风坐在高大的马上,一扫前几日的狼狈,身后的马车上坐着随山和崔娘子夫妻二人。
随山和崔娘子依依不舍和两个儿子说话,随成玉挽着自己姨娘的胳膊站在一边默不作声。
“成玉啊,你年岁到了一定要在长安城找一门好的婚事,荆州到底不比长安繁华,好人家少。你一点抓住机会,还有你姨娘也交给你了。”随山招呼过来随成玉。
随成玉热泪盈眶,握住随山的手,“阿耶放心,我一定谨遵阿耶教诲,会好好照顾姨娘的,您和夫人一路走好。”
随知许神色冷淡,懒散地靠在门口,她没能用随山试探出来宣平郡王的系统,那个人装的太好了,把随山和一众人哄得神魂颠倒。
她要再想想其他办法。
手放在耳边的鲛珠上抚摸,宣平郡王的大师是同样来自来自月山的人。
“你最近有想法了吗?”随知许心中询问月龄。
“有。”
月龄的话说出来苦涩,“应该是我的师弟和邈。”
随知许:“师弟?”
“嗯,师父收的徒弟不多,除了我从小被师父捡回,我还有一个师弟,比我小上两岁,在我十几岁时拜入月山。他从小家境优渥,后来被仇家灭门,全家只活下来他一个。他一路跑到月山请求师父收留他,师父与他的父亲交情不错便收了他当关门弟子。他性子嚣张跋扈又一心报仇,不惜修炼禁术。大仇得报后遭到反噬变得人不人,鬼不鬼。师父发现后将他功法废除赶出了月山,近百年的时间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,如今看来他可能又习了禁术,机缘巧合下成为了宣平郡王麾下的大师。”
随知许沉思,“可能反噬了灵魂需要鲛珠滋养,但你一直把鲛珠同我安置在道馆,直至我归家。他多年苦于没有机会,得知消息后便撺掇宣平郡王。”
月龄语气闷闷不似往日活泼,“嗯,我想他扶持宣平郡王是想效仿师父借机飞升成仙。”
“师祖真的成仙了吗?”
月龄嗤笑,“没有,尸体还是我埋的,若单单从龙之功便能成仙,朝堂上多了去的大臣们都能成仙了,他修炼禁术,手段残忍,伤害无数无辜性命,成什么仙?邪仙吗?”
“天上掉馅饼可能吗?”随知许手托下巴,视线同远去的马车向外,摇头道,“一般不可能,系统能力如此大将气运转移到宣平郡王身上让他成为气运之子,应该有代价吧?”
“不想做什么?”月龄严肃起来,她听随知许言语间总有不好的感觉。
“他夺了我的气运,如今我重新活过来,他那边该有反应吧。”
“你刚回来气运确定会回来一些,但全回来有些难的,目前他不注意察觉不到的。”
“有些难,你有办法吧。”随知许弹泛着光泽的鲛珠,“那就让他察觉到,看看系统怎么给他找气运。”
“这样你会陷入到危险之中的。”
“那又如何?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”
随知许眼神凌厉,暖洋洋的阳光洒在随知许眼皮上,她不由眯起眼,仰头看天。
太阳高悬天空,天边万里无云。
“天气不错。”她随口说了一句,转头瞧见随成玉晦暗不明的眼神。
恨啊,杀意啊。
她对这种情绪太熟悉了,如同刻进骨子里的号角,一到敌人来临,号角会惊动整座营地,全身上下皆为之警惕。
“你觉得表妹会杀了舅舅吗?类比你看的后宫大戏。”
“额,后宫佳丽三千的感情和你小表妹的感情不一样吧,她在弑父啊。宫里的妃嫔斗来斗去和家族是捆在一起的,我没见过弑父的,前朝倒是听说弑君的,但是她没成功。”
“巧了!前朝最后一位皇帝是宣平郡王的祖父,我师父说他残暴不仁,荒淫无道,才拒绝接任国师之位跑回月山当道士的。那个妃子呢姓随也是荆州随家的娘子,被强迫入宫服侍死老皇帝,杀他未遂时口中还喊着暴君。我听师父说起过,他面露遗憾呢。”
“弑君弑父,你们随家的娘子们‘离经叛道’的。”
“离经叛道?”
“确实,这个世道下确实‘离经叛道’到了极点。”
随知许想起祠堂的牌位,不同于别家,随家三人留下了自己母亲的姓名,曲秋水,而非随曲氏。反倒没有留下自己父亲的姓名,简单写了随大郎,随知许琢磨不透,他总不能真叫随大郎吧。
“没办法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我想杀宣平郡王也算是弑主了。”
随知许眸光冒出点点笑意,“我猜舅舅到了荆州过一阵才死,表妹很珍惜自己的羽毛的。”
连上元节的灯王每年都必须拿到手,弑父最先想的是借刀杀人,她怎么会让自己出事。
月龄:“你一开始不喜欢她,觉得她心思明显。”
“我说了,我没有喜好。心思明显也是在我眼中,你瞧她阿耶发现了吗?明显没有。”
月龄哼哼,“别扭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