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野车的大灯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划出两道光柱，却始终穿不透前方翻涌的雾霭。仪表盘上的时钟跳向七点整时，查宫终于按住楚堰时握在油门上的手。

墨色眼眸映着挡风玻璃外诡谲的白影："停车休息。"他下意识拢紧领口的围巾，呼出的白雾竟在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。

"前面二十公里，是迷雾森林的核心区域。"

他们还是没能在彻底天黑前走出这里。

"这就是电台里说的......"他推开驾驶座车门，潮湿阴冷的雾气扑面而来，远处隐约传来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。

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——三天前紧急频道里，那个带着电流杂音的警告。

"所有车队避开G-7公路，迷雾森林出现......"

查宫裹紧黑色风衣，冷得微微发颤的指尖在口袋里蜷起。

"别拿你的小命试探。还有，把车门关上。"他牙齿几乎要磕出声响。

楚堰时下意识关上车门，金属门框撞出闷响。但疑惑很快爬上他的眉梢，看着查宫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，还有不断摩挲手臂取暖的动作。

"你为什么不用藤蔓？"楚堰时掌心骤然窜起跃动的火苗，橘色火光映亮他警惕的瞳孔。

不等查宫回答，他已迅速钻回车内，将那簇带着暖意的小火苗往对方身侧挪近，金属异能同步在车窗边缘凝成隔热层。

查宫蜷缩在副驾座位上，黑色风衣裹得死紧，苍白的手指还在无意识揉搓着冻僵的指尖。

感受到热源的瞬间，他浑身猛地一颤，墨色眼眸闪过一丝慌乱，却又很快恢复冷硬。

"这片森林的迷雾，可能会能植物系异能者失控。"他放缓语速。

楚堰时狐疑地盯着对方，火苗突然窜高半寸："只是这样？”
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？”查宫调笑着佯装随意地凑近楚堰时，实则不动声色地将冻僵的半边身子挪向热源。

"倒是你，再这么玩火，小心把自己也点着了。”他刻意压低声音，尾音像羽毛般扫过对方耳畔，试图用轻佻掩盖牙关打颤。

看到查宫又开始胡言乱语插诨打科了，楚堰时才放下心来。

“那我们今天就在车里过夜了？”说罢他撤去掌心的火焰，转动钥匙熄火，车灯熄灭的瞬间，外头迷雾中的幽光愈发诡谲。

查宫闻言轻嗤一声，墨色眼眸扫过挡风玻璃外翻涌的雾气："不然呢，难不成你想冲进森林，给变异藤蔓当夜宵？"

话音未落，车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楚堰时瞬间扣住腰间的金属刃，火系异能绕上刀刃。

查宫的瞳孔在火光中微微收缩，稍微回暖的手指却比意识更快，藤蔓破土而出缠住车身，在车顶织成蛛网般的防御网。

"别去。"查宫按住楚堰时欲开车门的手，将掌心死死贴住对方手背，寒气透过布料渗进去，却又暗自汲取着那抹滚烫的热源。

"迷雾能干扰五感，贸然出去就是活靶子。"他侧耳倾听车顶传来的抓挠声时，实则不过是外头变异松鼠的动静，根本构不成威胁。

迷雾能干扰五感但是对异能者基本没用。也不算瞎说吧。

楚堰时盯着查宫因为寒冷而微微泛紫的唇色，突然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对方："你抖得比筛子还厉害。"

"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？"

"我能瞒你什么？不过是怕你冲动行事，白白浪费体力。" 说话间，他悄悄往楚堰时身边又挪了几分，冻僵的手指仍紧紧攥着对方的手，汲取着源源不断的暖意。

楚堰时却没那么好糊弄，他眯起眼睛，仔细端详着查宫不自然的神态。

"不对劲。你这次反应太过反常。"他猛地抽回手，"查宫，你最好说实话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