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乾佑拽住西平郡王不放,说什么也要拜西平郡王为师。乔卓也亦步亦趋,想着偷师几手。符岁和乔真真则围着盐山县主,不住夸耀她兄长本事,直把盐山说得双颊羞红。
闹腾好一会儿,众人才想起钓鱼的事。乔真真和盐山县主只当出门踏青,不曾准备旁的。田乾佑想着出城说不得会去水边玩,索性让随从带上渔具。符岁出门的东西是秦安和豆苗准备的。符岁马车宽敞,扈从众多,还有小马车专门装出行用的物件。秦安看人多车足,干脆登山下河的用具都备上一份。田乾佑跟符岁两人凑一凑,还真凑出三套渔具,正好分给三个女孩儿玩。
乔卓帮着把鱼钩绑好,挂上鱼饵。他和西平郡王对钓鱼一事都不太懂,还得由田乾佑打窝甩杆。三位小娘子一人守着一支杆。乔卓又嘱咐若是拽不动鱼竿就叫他来拉,不要自己硬拉,免得被鱼拖到水里去。
这里离皇家别院近,百姓虽不往这边来,官员勋贵家的郎君娘子却常有来游玩的。只要不往凌薇山上去,在山下踏青也碍不着什么。西平郡王遥遥看见有些车马往这边走,便取了帷帐要架起来做遮蔽。
符岁转头看见西平郡王抬出些竹竿帐帘,叫叩云去安排些人帮忙。符岁对西平郡王印象很好,他虽在读书上天分平平,处事也不算聪慧机敏,却也没有斗鸡走狗酗酒狎妓的癖好,为人憨直老实,对盐山也极为爱护。他与盐山生在彭州,入京时对京中人事全然陌生。盐山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,没有相熟的女性长辈在身边更是连门都不方便出,每日里只写写画画、做做针线,在郡王府里打转,连个玩伴都无。西平郡王看着心疼,厚着脸皮登郡主府的门,恳求符岁带盐山一起玩耍。盐山这才与符岁相熟,又被符岁带去公主府,跟符岁一同随平阳大长公主或临海大长公主宴饮游玩。
田乾佑对这个表弟也很满意,想着田家姊妹众多,若能给自己做个妹婿也很不错,刚想寻个机会把西平郡王叫去田家喝酒,就听见乔真真“哎呀”一声。
几人都扭头看去,连西平郡王都撂下手中的帐子跑来看发生了什么事。却见乔真真双手紧抓鱼竿,浑身紧绷不知如何是好,杆上连的鱼线在水中乱划。乔真真以前都是在池塘里钓些轻巧的鱼,何曾见识过河中肥硕野鱼的气力。那鱼往河中一扎,反将乔真真带得往前倾。盐山离得近,忙伸手拉住乔真真。乔卓快步跑过来握住杆,叫乔真真和盐山松手退到一边,田乾佑在旁指挥着松线收线。西平郡王见无事,先回头示意随从继续架帐子才走过来。
几人都围看乔卓收杆,无人注意到盐山那支杆一点一点向水中滑去。盐山瞥见时,鱼竿已入水大半,盐山只来得及指着鱼竿说了声“哎”,那杆咻地就没入水中。西平郡王正走到此处,向前一扑,竟在水中抓住杆尾,一翻身将杆拽出水面。
“哈哈又一条!”田乾佑叫喊着,扔下乔卓去帮西平郡王。
这头乔卓连拖带拽,终于将鱼拉上岸。那鱼果然肥硕,有符岁臂长,鱼尾甩动打在地上啪啪作响。符岁和乔真真她们相互拥簇着后退躲避。
乔卓瞧着这鱼心中大喜,笑道:“续表兄说得果真不错,这河中鱼当真喜人。”
几个随从上前将鱼按住。乔卓从随从手中接过帕子随意擦着手上身上溅的的水,吩咐着:“找个东西装了,待会烤了它。”
那边西平郡王也将鱼钓出水,虽不如这条大,却是条少见的鳜鱼。田乾佑连说三个好:“今天中午有口福了。”
乔真真和盐山将杆重新支上。有了两条大鱼上钩,几个小娘子都很是得意,一边叽叽喳喳聊着,一边期望着再钓一条。
田乾佑跟乔卓和西平郡王商议如何料理两条鱼。符岁车上烤炉厨具皆全,田乾佑叫上叩云去车上将烤炉搬来。
“则睿,这么巧。”帐外传来田乾佑的声音。
乔卓听见,撩开帷帐走出去。西平郡王迟疑一下,也跟着出去,并在外仔细掩好帷帐。
符岁听到外面断断续续传来“田兄”“乔兄”的招呼声。乔卓不像田乾佑那般熟络地叫外面那人“则睿”,而是稍显生疏地称其“沈兄”。田乾佑将西平郡王的身份告知外面那人,便听到传来行礼问安的声音。
方才乱糟糟“乔兄”“沈兄”地叫,符岁听得不甚分明,此时才发觉外面不止一人。符岁隐隐觉得有一道声音有些耳熟,挪到帐边,拨开一点空隙向外张望。
田乾佑三人对面立着两位年轻郎君,一人柔眉细目,一人清冷肃然,正是在状元楼见过的两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