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onathan抬头看看我,好像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。于是我笑了笑,“刚才那个人有法国口音,我在Pratt的法国同学很多,所以听习惯了。”
Jonathan了然地点点头,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再度皱起眉。
“昔遥,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(I have to tell you sth.)。”他放下导航仪,认真地看向我。
“你说吧。”我也调整身体尽量面向他。
Jonathan锁着眉,左边的眉骨上陷出两条平行的沟壑,眉心也有一道浅浅的凹痕。
“追我的人很可能去学校查过你的信息。”他说,“所以你将来,也许很难再回那所学校读书。”
他说得很简略,但我仍能明白他的意思。也就是说,即使有一天我不需要再东躲西藏,校方也可能因为有人气势汹汹地上门而认为我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,会想和我划清界限,禁止我继续上课甚至开除我。
想到这些,我半真半假地露出苦恼的神情。“是吗,那可不太好。当时为了申请Pratt,我准备作品集就准备了好几年。”
告诉我的时候,Jonathan就已经显出愧疚,听到我的回答更是神色黯然。他缓慢地眨着眼,好像陷入了思索,似乎在想能不能有什么方法让我保住学籍。
看他这幅样子,我不禁笑了,决定不再逗他。于是我伸手拍拍他,“好了,别瞎担心了。Pratt难进是不错,但是我去上学不是为了拿文凭,我就只是想学画画而已。画画这件事哪里都可以做。实在不行,我再重新申一所学校,我看法国就不错。”
Jonathan又抬起眼看向我,被夕阳映出一点琥珀色的瞳仁清亮有光,好像落日正从他眼底重新升起。
“真的吗?”他问。
“当然。”我说,“现下这真的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事了。你不如说说看,我们下一步要去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