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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抱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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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长鹰的三个儿子并无献礼压力,只带着丁越和黄其甫入了场,几人持着玩性在猎场中撒欢,逐兽猎禽。

棕灰的野兔竖耳伫立在草间,口鼻翕动着,浑然未察樟木后隐匿的箭矢。

“疏儿、弈儿,你们两个不要乱跑,待会要和我们一起回去。”姜南阗叮嘱。

“知道了,哥。”姜南疏故意很大声的回应。

听到人声,野兔身形一盾,三步作一步跃进灌木深处。

“……”姜南羿如炬的目光顿时暗了。放下箭,无奈道:“二哥!”

姜南疏笑了,“谁让你瞄了半天也不放箭。”

“我只是不想一箭射死它,想着只穿它右耳。”

姜南阗看了眼丁越和黄其甫,道:“不如我们徒手抓,看谁抓的飞禽小兽最多?”

“抓得多有什么赢头吗?”姜南羿问。

“赢我那把剑如何?”

姜南阗的剑可是姜长鹰请顶好的工匠锻造的。几人胜负心被点燃。

“大公子,你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吧?”黄其甫惊道。

“当然不是。”姜南阗看向丁越,终于从他眼神中看见了神采。“丁越哥,你觉得可好?”

丁越脑中倏忽飘过零星剪影:桂花林中,婆娑剑舞。“怎么不好,只是今日之后,宝剑易主,可别反悔。”

这几人在林中飞来飞去,窜上窜下,遭殃的不仅仅是山鸡野兔,世家子弟们到了他们所在的区域不敢近前,好容易看中一活物追了一路,还未来得及搭弓,就被忽然跳出来的人两手一攮,提着脚往腰上一别,闪身就不见了。

“气死了,谁啊?第三次了!”苏雎再一次错失即将到手的山鸡,忍无可忍,摔弓大骂。

边上下属立即下马捡起来。“世子。别生气啊,咱们不逮山鸡了,咱们去找地上跑的好不好。”

“你懂什么,大的兽类,我这力度不够,射不死,只能寻这小物,却灵活异常,难抓得很,偏偏哪个天杀的一直和我过不去。”

“哈哈哈哈,苏世子想多了。”

苏雎惊诧回头,却是晋宁侯之子莫非鹤。

苏雎是光禄寺苏大人之子,面对这个常驻皇城的侯爵质子,并不忌惮。“什么我想多了?”

“我看苏世子以为被人针对,故而气恼,但看今日猎场上的世家才俊,不知世子觉得哪一位会视苏世子为威胁呢?”

“你!”苏雎气急,一时无话反驳,又看手中空空,真个恼羞也没底气。

“放心世子,我今日收获不多,但是归祭时掉落两只山鸡兔子,也不是没可能,苏世子不如先去歇着,给这猎场腾挪出点地方,我莫小侯爷,不胜感激。”

莫非鹤越说越来劲,苏雎目光一沉,将野猎之事抛在一边,愤然道:“哼,莫侯爷别说狩猎,就是在那躺着,也无人敢置喙半句。

您是质子,在这永益城,是碰不得的存在。而晋宁侯远在擎南,又不会因此感到面上无光,就算他在意,身边还有次子,三子,四子。操心都操心不过来,哪里会来管莫小侯爷,我要是莫小侯爷,我就只管吃酒享乐,哪里还会跑到这猎场和世家才俊们攀高低,那是我能攀的……吗?”

“你,你想干嘛?”

苏雎由气势急转直下,眼里的傲慢鄙夷化为惊恐。莫非鹤抬起了箭,冷嗖嗖的箭矢正对苏雎,看得他直打寒战。

“你敢伤我?”

莫非鹤额际青筋暴起,弓弦已经用力拉开,滋滋作响。

嗖——箭矢穿林而过朝苏雎袭来,苏雎掩面闪躲,再起身,破口骂道:“莫非鹤,你竟真的敢?”

“不是我。”

苏雎见莫非鹤也被吓到了,手中的弓都歪了,箭并未放出,的确不是他。他过去拔下樟木上牢牢钉住的箭矢,凑到眼前看了又看。忽而睁大眼,错愕道:“这,这不是野猎的箭!”

话音方落,林中传来喧闹声。由远而近,逐渐清晰。

“刺客,有刺客……”

随着这声惊呼,世家子弟们顿时都慌乱起来,他们哪能料想到,会在猎场里遭逢此劫。

******

丁越竖起耳朵,听了一会,肯定道:“刺客。”

黄其甫手中的山鸡扑腾了一堆毛,它皱着眉把鸡捏好,“刺客?猎场怎么会有刺客?”

姜南阗立即将姜南疏和姜南羿护在身侧,警觉道:“我们先回祭场。”

还没等他们动身撤离,一通乱箭嗖嗖向姜南阗一行人飞来,几人立即蹲下,紧接着长枪扫过姜南阗面额,被姜南阗眼疾身快躲过。惊变从此刻开始,一群人从林中窜出,迎面就和姜南阗等人厮杀起来。

黄其甫和丁越立即顶到前面,护着人边打边退。林中交手不好施展武艺,却利于躲避,丁越和黄其甫接连砍翻好几个人,才堪堪将敌手甩掉。

跑了两步,寻到马了。姜南阗果决道:“丁越哥,你带着疏儿和弈儿先撤,后面肯定还有人,我和其甫将他们引开,之后回祭场找父亲。”

“不是刺客。”姜南羿道。

“更像是兵。”姜南疏补充道。

“是兵,从西边打过来,冲猎场里的人下手,叛军无疑。”姜南阗脑中急速思索着:“我们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。陛下和太子都在祭场。”

几人闻言立刻意识到此事所涉非比寻常,愕窒不已。

变生肘腋,丁越护送姜南羿姜南疏往北绕,还没出林子,就有了不详的预感,“疏儿、羿儿,我们大概不好回祭场了。”从皇林猎场后方攻入肯定不是明智之举,除非只是在打配合,

这二人聪颖非常,点头认同。无需多言,于是三人调转方向,往北山走去。

******

“我说此刻下山就是此刻下山,难不成还要等到祭典完成,等狗皇帝望燎结束再下山吗?要不要你也去祭典磕一个?”何抱势站在行宫后山坡的一处山石上,冲着边上将领颐指气使的喊道。

隆冬干旱,水流到行宫后面就很小了,加上霜冻,趟过去易如反掌,没想到五城兵马属司只在行宫和祭场外围设了巡防,何抱势俯瞰偌大行宫道:“他们真是一点不关心自己的背脊啊。等我先去行宫拿了昏君,再去祭场杀了太子,最后跟皇林杀过来的弟兄一齐,把他们包抄起来,到时候皇帝太子和那些世家子弟,皆在我手中,我看看那些文臣武将们,还有没有闲情逸致施展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,还有没有力破千军的勇气。”

何抱势潜入行宫的时候,虽废了些力气,但是乾泽帝很识时务,只是瞪眼闷哼了几句,并不敢反抗。一路打到祭场,太子御帐内,楚琮瞻并不在其中。

璃王楚珩这厢似乎觉察到了异常,忽而问边上的吴准:“太子呢?”

吴准抬头朝远处的御帐看了看,“呃……方才不是还在吗?奴才这就去看看?”

楚珩抬手,制止了。他紧盯着太子御帐,忽然冷光一闪,一杆长枪从背后刺来,楚珩转身折扇一挡,退开去。人无事,但是折扇也断了。

“什么人?”

那人并不接着进攻,而是提抢对峙着。楚珩回过头,这才发现人声鼎沸,祭场内乱做了一团,官员们跑的跑,摔的摔,叫的叫。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,祭场被偷袭,他和官员们一样,成了瓮中之鳖。

“我乃庆东何抱势,乾泽帝在我手中,切勿妄动!”

祭台上,何抱势高大魁梧的,方正黝黑的脸紧绷着。乾泽帝坐在后方圈椅中,身着冬季玄色常服,外罩狐裘,兜帽盖着,看不清面色。

“何抱势?你就是蔚王私养在庆东闲竹谷的……”

“什么私养!”何抱势厉声打断展光前的话,“今日起,我们庆东军就是定鼎从龙的正规皇家军。”

“何抱势,究竟是你自己,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?你可知你这是谋逆……”张松喝到。

“啧啧啧,张松吧?你当你在刑部问案呢?我的名讳,岂是你能直呼的?除了蔚王殿下,哦不,马上就是陛下了,除了陛下之外,无人有资格喊我名字。”

璃王冷然问道:“何抱势,今日太子和陛下皆在西郊,你觉得蔚王凭你这一举,天下人能臣服于他吗?”

何抱势像是被提醒了,冷笑一声:“太子……啊对,奉劝你们,无论把太子藏哪了,赶紧交出来,别一会兵荒马乱的,不小心被踩死。”

“何抱势,逆贼,你吃着大程的粮,却干出这大逆不道之事,你这样的人,何说什么从龙之功,你注定遗臭万年,你的子子孙孙,乃至先祖,都会因你今日之举蒙羞。”李明维愤然骂道。

“哎呀,内阁阁部大人,果然开口就知道捅人肺管子。先祖后辈?我只怕,届时史书怎么写,就轮不到阁部大人插手指点了,我自会推举良才顶了大人的职,让大人好好歇一歇,也享受享受被别人写进史册的殊荣。”

“你!狂悖。”

“恬不知耻!”

“大逆不道!”

……

底下义愤填膺骂着,何抱势充耳不闻,转头命人务必搜到太子下落。

乔广陵心中焦躁,不住看向猎场西北向。

黄碚和江出簇拥在姜长鹰身侧。黄碚道:“指挥史,公子他们还在猎场。”

姜长鹰道:“猎场怕是……”

江出心中一紧,“指挥史的意思是?”

姜长鹰道:“你看何抱势这么点人,仅仅是拿住陛下,也不会这么胜券在握。”

“莫非猎场也已经遭到侵袭?”黄碚道。

“大有可能,泉启城的山林和皇林连着,从那边进,可以抓住世家子弟当人质,到时候满朝官员,半数皆可被拿捏。”姜长鹰分析道,“只是奇怪,这祭场外的禁军居然没有奋起反抗。好像一下子就看清局势,知道何抱势挟持了陛下。”

“陛下在他手中,谁也不敢轻举妄动。就是太子现下不知躲在哪里。”江出看向祭台上的何抱势,知道是在他也在等太子下落。

提及太子,姜长鹰却望向了文臣那边,“乔太师没和太子在一起,他自己身边也没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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