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那个人不是他也没关系。
如果她能成为这样的自己,也很好。
他只是想告诉她,他会一直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她需要他的时候,他会毫不犹豫地为她挡下所有恶意。
陈煦记得当时梁慈的眼神。
很专注,很认真,很柔软。
没有闪躲,也没有抗拒。
她湿润的眼睛里只有越发明亮的坚韧。
那也是假的吗?
陈煦想,如果能改变过去,他一定会阻止她的下坠。
但唯一能穿越时空的,只有那颗曾被她拭去的泪珠,此刻又重新从他的脸上滚落。
他想起之前在梁家后院的剑拔弩张。
当时他还以为,只有越泽是敌人。
他以为梁屹和梁慈都站在自己这一边,即便当时的梁屹正拿枪对着他。
原来,他才是那个唯一的另类。
他才是他们三人共同的敌人。
他早该想到的。
一个越泽,不足以逼迫梁屹背叛。
只有那个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妹妹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走向黑暗,义无反顾。
陈煦睁开眼,泪水早已干涸。
“你对我……”
话到嘴边却停住了。
他垂下眼眸,嘴角徒留苦涩。
“算了。”他说。
再去纠结曾经的情爱已没有任何意义。
他宁愿都是假的。
梁慈伸出手,身后的越泽立刻递上短鞭。
他终于换下那副嫉恨的神色,眼里满是期待。
短鞭上的倒刺在陈煦脸上划过。
她只轻轻用力,他的下颌就出现一串细密的血珠。
“我很好奇,你会后悔吗?”梁慈下手愈重,“如果当初你没有接近我哥哥的话,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?”
他的上衣被勾破,露出里面走向相同的血痕。
梁慈站起身,一鞭砸在他身上。
“啪!”
清脆而短暂的击打声只一瞬,却拖泥带水地刮下几条皮肉。
血珠溅在梁慈脸上。
陈煦咬着牙,青筋暴起,额前立刻钻出一层汗。
“痛吗?”梁慈用鞭子抬起他的头,笑嘻嘻地问,“身上更痛还是心里更痛啊?”
陈煦不说话,眼神是她最讨厌的那种坚毅。
梁慈嘴角笑意渐收。
她扔开短鞭,拿起越泽烧了半天的烙铁。
顶端烫成鲜艳的橘红色,上面的图案是一个字母。
铁块缓缓逼近陈煦下颌的伤口,那滚烫的热度将他的脸映红。
“怕吗?”梁慈又问。
陈煦还是一言不发。
他只是坐在那里,满身狼狈,却毫无惧意。
烙铁灼烧皮肤的“滋滋”声转瞬即逝。
但仍在他血痕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。
越泽皱起眉。
“没劲。”梁慈扔掉烙铁,转身向外走去。
越泽抓住她的手臂,眼里满是不解。
但梁慈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,大概只是觉得陈煦的反应太过无趣。
“我来?”越泽试探地问。
他也不喜欢单方面的发泄,但他就是想折磨陈煦。
梁慈的回应将会决定他下手的轻重。
“嗯,”她收回手,随意地补充了一句,“别玩死了。”
越泽松开手,十分满意。
在厚重的关门声中,他不紧不慢地卷起袖口。
面对他,陈煦脸上只剩下厌恶。
越泽不以为然,在一排各式各样的刑具中挑出几样最合他心意的。
陈煦知道,这一次,他会下狠手。
右手的骨折是道开胃菜。
拳拳到肉只能算他个人的发泄。
梁慈的那两下与他接下来要面对的,有如虎啸与撕咬。
这间密室将用他的鲜血粉刷。
彻底昏厥之前,陈煦听到一声枪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