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管家立于庭院回廊下,见祝念从房中踱步而出,脸上露出和蔼笑意,冲她招了招手,“世子妃,您快过来瞧瞧,整整一车的好东西,可都是您的呢!”
祝念欣喜地跟了出去,看到车上五六只箱笼摆在一边,箱笼上都打着封条,她歪着头,眼中满是好奇:“这些都是给我的?那我能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吗?”
管家笑着点头,眼角皱纹堆叠起来,却透着一丝亲切:“对喽,这都是王妃特意赏赐给您的,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,哪怕想丢到城河里听个响儿,王妃也是高兴的。”
祝念听罢,盈盈福礼道:“辛苦伯伯替我向王妃道声谢啦。”
管家忙不迭将祝念扶起,嘴里连声道:“哎呦,世子妃您这一礼,可是要折煞死老奴咯。”
待王妃的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后,祝念赏了些好吃的给下人,随后便端着几样祖母喜欢吃的点心跑去西院。
西院中,沈慕兰正与胡寐芸坐在亭子里下棋,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,她不怎么看得懂,也没上前叨扰,便站在一旁远远地瞧着。
沈慕兰不经意间抬眸,瞧见祝念乖巧的模样,仿佛见到女儿,露出温柔的笑意,冲她招了招手:“念念,过来。”
祝念抱着白狸欢欢喜喜地快步走到沈慕兰身旁坐下。
绮香将手中的糕点放在石桌上,便退到祝念身旁站着。
“祖母,我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洋芋糕。”
“有心了,等会儿祖母就吃。”沈慕兰笑得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,她轻轻地拍了拍祝念的手,满眼慈爱:“对了,手臂上的伤口怎么样了?还疼不疼?”
“好着呢!您就瞧好吧,再过几天,我的射箭技艺一定会回到以前的水准,箭箭正中靶心。”言毕,祝念转过身,冲着胡寐芸笑着招呼:“表姐好。”
胡寐芸浅笑盈盈,眉眼间尽是温婉:“听闻王妃赏了不少好东西给你,可真是让人羡慕呢。”
“我特意挑了几身合身的衣裳和几件精致首饰,让绮香送到表姐屋里去,表姐要是不喜欢,随时再过来挑些别的。”
“妹妹有心了。”胡寐芸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祝念怀里那只正惬意舔着爪子的白狸身上,“妹妹当真喜欢这只猫呢,走到哪儿都抱着它,能让姐姐抱抱吗?”
祝念低头看了眼白狸,这猫是她前些日子救下的,本想着等它伤好了就放生,可这几日相处下来,心中满是不舍,最后还是祝勉发话,让她再养一段时日。
见胡寐芸喜欢,祝念便笑着将白狸递了过去。
白狸似有些不情愿,刚被胡寐芸接过,便挣扎着嘶叫了一声,小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,竟不小心划到了她的手背。
胡寐芸疼得轻呼一声,下意识地将白狸扔到地上。
白狸落地后,看了胡寐芸一眼,便敏捷地跳回祝念怀里,找个舒适的位置蜷缩起来,还闭上眼睛,一副谁也不肯搭理的模样。
祝念瞧着胡寐芸手背上那两条带血的伤痕,很是惭愧,揪着白狸的耳朵生气道:“你怎么可以伤表姐呢?太不懂事啦!”
“喵呜……”白狸似乎感到委屈,却只是轻叫了一声,依旧紧闭双眼,不理不睬。
祝念叹了口气,满是歉意地看向胡寐芸,“对不住了表姐,等会儿我就让人去请大夫来给您看看伤势。”
胡寐芸摇了摇头,指尖摩挲着手背上的伤,看向白狸时,眼中没有丝毫责怪,反而带着几分笑意:“不碍事,一只猫而已,我怎会和它计较呢!”
祝念这才长舒了一口气,轻轻摸了摸白狸的头安抚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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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西院往回走,途经一方小巧别致的园子,园内翠竹林立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祝念不经意间抬眸,便瞧见胡星濯手持一柄桃木剑,身姿灵动地在园中挥来划去。
那桃木剑在他手中,剑影闪烁不定,带起一阵细微却清晰可闻的风声,搅动着周围的空气。
祝念本没太在意,只当是胡星濯又在耍些小把戏,逗弄时光,可下一秒,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。
只见胡星濯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道黄符,那黄符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,他口中念念有词,祝念竖起耳朵,却怎么也听不清他念的究竟是什么咒语。
就在她满心好奇之时,神奇的一幕发生了,那黄符竟无风自燃,火苗“噌”地一下窜起,化作一团跳跃的火焰,在胡星濯手中熊熊燃烧,却丝毫没有伤到他的手。
祝念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不可置信,心中暗自惊叹,厉害啊!
她顿时来了兴趣,抱着白狸踏进小园,“咳咳……”
胡星濯正沉浸在自己的“法术”之中,被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得一哆嗦,手中的桃木剑差点脱手而出。
他慌乱地转过头,看清是祝念时,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慌乱,战战兢兢地差点随着下人的称呼,脱口而出喊了声“小姐”。
祝念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:“表哥,你在练剑啊。”
胡星濯慌忙将桃木剑藏在身后,眼睛盯着地面道:“是……是的,表妹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给你们送些好吃的、好玩的呀。”祝念见他一直低着头,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,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,好奇地问,“这地面有什么好看的?表哥你一直盯着地面看什么呢?”
胡星濯羞愧地抬头,看了她一眼便赶紧移开。